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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絕大多數的高中對于學生穿著的規定幾乎都沒有懸念的。

　　女生：禁止露臍裝、高跟鞋及迷你裙。

　　男生：禁止沙基褲（露出內褲的吊襠褲）、緊身圓領衫。

　　不過先來做個算術吧。

　　“規矩”+“年輕人”=“挑戰”

　　如果是長短合適的裙子，男生可以穿嗎？

　　女生可以穿著男式無尾禮服（taxedo）參加畢業舞會嗎？

　　近年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用穿著彰顯——或者混淆——他們的性別認同和性取向。這種趨勢確實讓校方領導摸不著北，他們有的反應冷漠，有的叫好，有的則明令禁止。

　　上周，休斯頓一名喜歡穿異性服裝的高中畢業班學生被遣送回家，因為該校規定男生的頭發不應該“長過普通襯衣領底”，而他戴了假發。10月，喬治亞州科布縣一所高中將一名熱衷假發、化妝和緊身牛仔的男生送回了家。8月，一名密西西比女學生的畢業照被禁止刊登在學校的年刊上，因為照片上的她穿著男士無尾禮服。

　　相比之下，其他學校對于這種非傳統的性別表現方式則較為開放。9月，圖森林肯（Lincon）高中一名性別認同為男性的一年級女生被提名為返校日王子。去年5月，一名洛杉磯高中同性戀男生在畢業舞會上贏得后冠。

　　著裝規則的沖突常常反映出代溝的存在，比起制定這些規矩的成人，這一代學生的成長環境對于“含混”和“差異”有著更大的包容性。

　　以性別問題作為寫作主題的奧克蘭心理學家黛安厄倫薩夫特說：“這一代人的確在挑戰著我們過去的性別準則。很多年輕人說他們不愿意被男生該怎樣穿、女生該怎樣穿之類的教條所束縛。對他們來說，性別是個創意無限的游樂場。”成年人，她補充說：“通過制定穿著規則，成了性別警察。”

　　著裝總是有規范的，特別是對那些急于表現自己不斷發展的自我認同的年輕人。每年學校都會對可能顯示幫派、性行為、吸毒傾向的最新服裝潮流下禁令，希望以此減少其破壞性。

　　可是假如這個學生的全部服裝就是用來表達性取向或性別差異的，那么校方在對他進行限制的時候，必須將反歧視原則、心理健康因素、群體標準以及擾亂課堂的程度等進行綜合考慮。

　　而需要重點關注的是安全問題。加州奧克斯那德一名八年級學生勞倫斯金，平時偶爾化妝、穿高跟鞋，在2008年2月被其他學生在課堂上槍殺。

　　對于著裝規范的爭議，很多時候都涉及訴訟案件，被當做趣聞軼事在新聞中出現。不過教育人士和心理專家說，不久的將來，越來越多的學校必須要面對這種問題。全國的高中里共有4118個同性戀-異性戀聯合俱樂部，在提高這方面的意識上起了較大作用。因為家長們企圖為他們的孩子鋪平道路，性別分歧問題即使在小學就已經出現了，看看acceptingdad。com 以及 labelsareforjars。wordpress。com上的博客就一目了然。

　　至少，越來越多的學生喜歡嘗試新鮮事物，最后找到適合自己的。黛安施奈德是男女同性戀和異性戀教育網絡哈德遜河谷分部主席，也是一名老師，她認為上述情況最典型的當屬紐約州春之谷的拉瑪坡高中的“混搭日”，學生們可能會穿上波爾卡大圓點和條紋相間的衣服，不過今年“大約有50個小孩以異性服裝出場。”

　　這讓一些教育者很難接受，他們認為高中作為一個公共的舞臺，不應該用來解決個人自我認同的問題，相反，它應該面向成人世界和就業市場，是一個的嚴肅的學術和社會技能的訓練場。

　　曼哈頓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凱海莫維茨說：“讓孩子遵循既定規則心無旁騖是相當難的，就算沒有一個擦了唇膏戴了假睫毛叫吉米的男孩坐在那里。”

　　因為學校是由不同群體共同組成的，她在一封電郵中這樣寫道：“自我表現總是得受到限制，至少是部分地限制，這和在職場上是一樣的。”她還說，在學生該如何展現自己這一方面，校長們需要有自由決定的權力。“你可以理解為什么很多校長都受不了這種種爭吵非議，索性決定采用校服。”

　　在密西西比一所叫“維森少年教導中心”的公立學校，就在畢業照問題上出現了這種爭議。去年夏天，17歲女生賽阿拉斯特吉斯在拍照時順從地穿上了傳統的黑色開領大袍，露出鎖骨，并微露雙肩。 　

　　“太恐怖了！”斯特吉斯說，“那簡直就是一個男生被罩在了袍子里。我的肩膀寬，噢，看起來哪里是我！我說：‘我做不到！’我媽就說：‘那就穿塔克斯禮服吧。’那樣才看起來比較正常。”這位斯特吉斯小姐是優等生、樂隊負責人，還是足球守門員，并在她10年級時公開了同性戀身份。之后不久，學生們被告知，在拍年刊照片時，女生必須穿大袍，男生必須穿塔克斯禮服。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密西西比分會致信給學校，而科派亞縣地方教育官員瑞奇克洛普頓接到相關電話后也未作回復。上個月他發表了一份聲明，肯定校方的決定是“基于合理的教育原則，并有合法先例的。”

　　就在上個月，斯特吉斯的母親維羅妮卡羅德里格斯為了能將她女兒穿著塔克斯禮服的照片登上年刊，支付了年刊一整頁廣告的費用。

　　像這樣的著裝規范的問題已經出現好幾年了。年初，在律師的敦促下密西西比杰克遜縣和印第安納黎巴嫩縣各學校廢除了一些規定，允許女生穿塔克斯禮服。

　　不過總體上，法庭還是給了當地管理者以較大的自由。佛羅里達馬里昂縣規定，學生的穿著必須“與各自的性別保持一致”。去年春天，有個男生身著高跟鞋、加厚文胸、V領T恤上學，被送回家去換裝。

　　“他身著異性裝扮，擾亂了正常的教學秩序。”學區一位發言人凱文克里斯提安說：“這就是著裝規范背后的全部原因。”

　　在一些學區，管理者們試圖在擾亂課堂和學生自我表現需要之間做出明確劃分。幾年前，阿蘭斯托姆博士曾是圖森桑尼塞得聯合學區的副視導長，負責監督區內法律和紀律方面的問題。

　　校長們會就一些涉及著裝規范性別問題的個案提出咨詢。“他們會說：‘約翰尼穿了短上裝來，我是該讓他暫時停學還是讓他換掉他的衣服？’”斯托姆回憶，“我就說：‘是露臍裝嗎？’‘不是的。’‘那就不違反你們的著裝規范。你沒權力讓他換掉。而且你還得百分百保護他的安全。’”

　　如今的斯托姆博士是亞利桑那皮馬縣高中生技術教育項目負責人，協助起草旨在保護性別表現和性取向的反歧視政策，這些政策在圖森部分學區已經得到了認可。

　　這些政策已經滲透到林肯高中的社會結構中了，一位名叫布倫達卡曾的學校輔導員說：“性別表現在這兒非常自由。”有些男生化起了妝、戴上了粉色帶褶邊的圍巾，女生也穿上了大號T恤，長款籃球褲，看起來像團伙組織的成員，她說。而且，學生中還有來自其他三四十個國家的移民。“我們的孩子已經習慣于看到不同的東西了，他們很適應。”卡曾女士說。然而即使年輕人的接受力都很少能一致，更不用說成人了。

　　而伊利諾斯大學研究青少年性別認同問題的社會學家芭芭拉里茲曼說：“在其他一些地方，存在著現實的安全問題。大部分男生仍覺得很有必要克制自己的全部來避免同伴的騷擾。”

　　去年秋天，亞利桑那大學研究同性戀和變性青少年問題的史蒂芬魯賽爾教授進行了一項調查，涉及加利福尼亞1200名高中生。當問到為什么那些看起來不像同伴那么“男性化”或“女性化”的學生會受到騷擾，學生們給出的一個主要的理由是“穿著方式”。

　　有時一個學生的著裝不過是想要說明自己的時尚品味，卻常常被誤讀為對性特征的招搖。最近幾年，“emo”風從朋克邊緣刮到了大眾主流，男孩們畫上了濃重的眼影，穿上緊身T恤，染黑發下垂，以此模仿亞當蘭波特、皮特溫茨眾歌手。

　　阿拉巴馬奧本附近一所學校的學生咨詢顧問馬蒂赫爾希說：“emo風格的孩子有很多痛苦。即使老師也開始說這說那了，我不得不放棄。有個emo小孩過來跟我說，他因為同性戀而被指責，但實際上他是有女朋友的。”赫爾希說他很肯定那個男生有權力穿那些能體現他品位的衣著。

　　當一位校長提出要某位男生將他的手袋放回家中，這個要求究竟是在試圖保護他免受騷擾，還是，這本身就是一種騷擾？

　　波士頓韋洛克學院教授戴安列文的寫作針對年輕學生的性特征表現，她說，著裝規范的實施應該保持一致性，對于那些穿著挑逗的異性戀學生同樣也應該進行約束。但她也說，無論一位校長是否禁止性別模糊的著裝，學生始終不應被放棄。為什么這個學生會選擇這樣穿？“是為了嘩眾取寵嗎？”列文博士設問：“學校能保證他的安全嗎？”

　　有些學生咨詢顧問認為，盡管安全問題不容小視，高中的管理者們也不該總是假設這樣的學生會成為眾矢之的。俄亥俄哥倫布縣一所高中的同-異性戀聯合俱樂部指導教師杰夫格雷斯說，他發現過去十年里學生的認知已經發生了變化。 　　

　　他講起了一個叫杰克的學生的故事。杰克身為男孩，卻有一頭垂順的長發，喜歡別人用女性代詞相稱。杰克小心翼翼盡量不違反著裝規范。她喜歡穿細窄收身的短裝，但不暴露，穿平底鞋，抹唇彩。

　　“有一天我聽到一個學生說：‘嘿，男廁所有個女生，站著用小便池呢！怎么回事？’”格雷斯回憶道。

　　廁所對于變性學生而言是危險之地。但有另外一位學生立即答曰：“那不是女生，那是不過是杰克嘛。”

（閆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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